2023年11月12日 星期日

你不能再死一次by陳雪

 


女孩閉著眼睛,蒼白的臉上有輕微的擦傷,就躺在花瓣墜落於發著短草的地上所形成一片花毯中,她臉頰散落幾片花瓣,一朵桃花落在雙唇間,看起來像是睡著了,但再仔細一看就會看到她的脖子上紫紅色的勒痕。女孩……長髮筆直從潔白的耳後順下,垂在胸前。女孩全身赤裸,有一些花瓣落在她身上,在花瓣與花瓣間,有幾處綻開的傷口,血已凝固,傷口大小不一,深淺都有,散布在她的雙乳、肚腹、身側。女孩的雙手在身旁張開,掌心朝天,幾朵花瓣落在她的掌手。而少女就躺在樹下,而頭頂上的大樹樹枝上則張掛著許多死者的物品,包括貼身衣物……那棵樹就像一個少女所有物品的展覽場。

 

 

十四年前,周家桃花林裡,桃樹下躺著丁小泉;十四年後,C區廢棄果園中,果樹下則躺著吳月涵。

十四年前的丁小泉的屍身口中被插入一朵桃花,而十四年後的吳月涵的屍體眼皮上則被貼上兩片樹葉,手心裡還被寫下「七日之內,我將再來」的字樣……兇手故弄玄虛的將兇案現場弄成〝三不猿〞的樣子,究竟他的最終企圖是什麼?針對的又是誰?!

 

 

經查:在一處名為盧舍的廢墟中(死者常去拍照點一)散落著死者的物件,有相機、皮夾、化粧包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。警方(其實是男主啦)發現廢墟內部被不明人士破壞的很厲害,牆壁跟地板滿是塗鴉噴漆,家具幾乎都被拆散,滿地的垃圾……在一片牆壁右下角,發一句奇怪的文字,是鏡像字……翻轉字象後得出以下文句:「走過黑暗之路,必能與你相見」文句下方還書著一個小小塗鴉,是隻雙手遮著眼睛的猴子。

另一處則是註明拍照景點——大非樹(死者常去拍照點二)。此樹在鎮西,樹形奇特,樹身有點類似舞動著四肢的人體而聞名。之所以稱作大非樹是因為很久以前有個老人在樹上掛了「大是大非」的紅色布條,然後把自己掛死在上面,據說老頭被親友倒債,搞的家破人亡才憤而吊死在樹上,從此這棵樹就被稱作大非樹;大非樹是出了名的申冤樹,許多人都會在樹上掛著申冤布條,而警方在眾多布條中赫然發現用鏡像字寫著「周富沒有殺人,時間會還他清白,大非樹自有靈驗」的布條!

 

經此發現,男主忍不住又去翻找丁小泉的檔案,發現檔案中的相片裡,有一張當年丁小泉的臥室照,其中有一個五斗櫃,櫃上除了擺放一些相片外還有一些紀念品,紀念品中有隻小猴子玩偶,猴子的嘴巴被縫上了一條紅線——由此可以確定,這樁案子確確實實是延續著十四年前的少女殺人案而來!(可憐的周富真被冤枉的…)

 

兩起命案如此相似,死者都是16歲少女,都是群英高中的學生,兩者的父親都在市區開店做老板,兩起殺人案都分別出現了〝三不猿〞玩偶與畫像,男主再往細裡追究又發現:丁小泉和吳月涵竟然都當選過桃花節大使(丁小泉是第1屆,吳月涵是第12屆),這…這巧合也太多了吧!?

 

 

怪物。母親咒罵他。

鬼臉。鄰居的小孩罵他。

沒有爸爸的人,難怪沒教養。老師說他。

他孤獨地活到15歲,直到他擁有了那台照相機。

此後,他有了屬於他自己與世界應對的方式,光與影,黑與暗,他可以捕捉旁人看不到的東西,將之複印在相紙上,逐漸地感光,顯影,他可以任意擺弄、設計構成,他雙眼所看見的,繁複幽深的世界,某些人的眼睛一輩子都看不見的美或者醜,但是他知道有些事物介於美與醜二者之間,難以形容,但他能夠用相機捕捉,使之顯影於相紙上。相紙映出的臉、景物、樹、花、天空、飛鳥、黎明、黃昏、枯樹、女人、女孩、小孩,相紙浮現出萬事萬物,看起來都像真的,那是他精心選取出的真實,他在腦中給自己命名為魔術師,他魔術般的手能變幻出比真實世界更美麗的相片,也能教人最醜陋的一面叫喚出來。

他想著,自己到底是魔術師,還是一個影子呢?

他或許還是個影子,或許只要一旦成為影子,再多的光也無法打亮他,於是他成為一個捕捉光影的人。

 

 

宋東年(男主)這頭查到的線索不經意間跟李海燕(女主,原名周佳君)搭上了邊——喔~女主目前是名記者,專寫深度報導,因為她實事求是文筆又好,於是總編每每都將類似案件,如兇殺、災難等案件交予她來做報導——她向男主表示:懷疑丁小泉跟吳月涵案牽涉到一些建案(高茂集團),她有理由懷疑建商為了買地不惜使出下作手段…云云,就不知道男主有沒有聽進心裡。

男女主手上各自捏著線索,為了儘快破案,男主請女主簽定了保密協議書,雙方互通訊息以利破案。警民合作之下果然讓查案進度超前許多!可惜再快也沒快過兇手,因為很快就出現第三名受害人「柳敏秀」,這位少女也是16歲的花樣年華,屍體在大非樹下被發現,據說她的耳朵被人用黏土封住了,在她的筆記本裡發現塗鴉了一隻以手掩耳的猴子,圖畫旁還寫著一行鏡像字「長夜盡頭,必然有光」。案件至此可以明明白白地確定:當年的周富——女主的父親——果然是被冤枉的(女主很想為父親掬把淚)!眼下這個兇手也根本不是什麼模仿犯,而是從最初就有個兇手,他以可怕的手法綁架少女,並且加以殺害,桃花塞嘴、樹葉遮眼、黏土封耳,這是他的簽名。(變態啊、變態) 

 


順著線索,男女主慢慢靠近兇手……女主甚至一度親眼目睹了兇手的形態——黑色羽絨外套、黑色長褲、亂亂的長髮快要及肩,戴著黑鏡跟口罩、身材高瘦、肩膀很寬——疑兇甚至還衝著她比出舉槍射擊的動作,意在威嚇她嗎?女主不知道。她只是忍不住向男主(宋東年)坦誠自己就是周佳君,周富是自己的親爸…云云;把個男主的腦袋炸的一陣暈眩!怎麼會這樣?他們還在賣力地追查兇手,想要靠此自我救贖呢……男主一度不知要如何面對女主……兩人之間無法說清楚的都變成了距離——他們明明就是這世界上少數可以互相理解的人,如今卻無法面對彼此——唉…。

說男主氣恨女主嗎?他自己捫心自問了一番後得出來的答案卻是NO,他並不真恨李海燕,沒什麼好恨的,畢竟她沒對丁小泉做什麼啊。可他就是無法好好面對她,可能…他的感情故障了很久,早已封閉自己的心,可這塊硬如臭石的心卻被李海燕敲出了一個裂縫……所以他忍不住退縮了!是他還沒有準備好,他不知道要怎麼再去愛一個人。
就在男女主處在如此怪異氣氛時,高岸(本名高淵)突然接近李海燕,表面上與她敘舊,實際上是誘她接近天祥寺裡的小木屋——據高岸(本名高淵)說是高家男人專屬的屋子——想誤導李海燕以為高樹就是兇手;實费上真是如此嗎?不,當然不是,真要說兇手,在我看來是高岸才是。可他心裡一度是愛慕周佳君(後來的李海燕)的,是什麼讓他不惜將李海燕置於險境呢?因為恨!記得當年高淵寫了信想約周佳君出來跟她告白,可周佳君卻沒有赴約(她壓根兒也沒看信),於是他就由愛生恨,覺得周佳君跟她母親一樣,選擇了拋棄他……當年他尚幼小,很多事他無能為力,如今的他早已成長,他這次不打算再退讓,他要報復回去!!!

可憐的女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高岸(本名高淵)誘拐,還傻呼呼的一個人去了天祥寺,可想而知她的下場會是怎樣的——跟前三位受害人(丁小泉、吳月涵、柳敏秀)一樣——男主可能及時救回他,但那又如何?這次的事件將在女主心底留下深深的創傷!

 

 

雜木林裡的小木屋,是父親以前打獵用的,父親交給他打理,後來小屋就成了他自己的天地,用來擺設他的收藏。要把他的作為替換成另一個人,竟然是那麼容易。或許到後來,人們已經分辨不出他跟他,誰是誰,或許分辨已經不重要,因為他的出現,就是為了彌補他的不足。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要取代他。這許多年來,他一直這樣被教育著,你不是正牌的,你只是仿冒品,但是你如果做得夠好,或許你也有機會變成真的。
每天早上梳洗時,他從鏡子裡看到自己,他對自己說,這就是我。那張俊臉,放大再放大,是他得意的傑作,英俊、冷傲、理智都寫在臉上,他很得意,這是用時間換來的,一張完美的臉。
他設下陷阱,她自投羅網。

 

 

而可憐的高樹也莫名其妙的被高淵設計陷害,替高岸揹了黑鍋,還被高淵生生的弄死了(真是死的不明不白)……不過在我看來,高樹比起高岸來要幸福很多呀,起碼他的出身名正言順,生前也得到家人無私的寵溺,不像高淵生來命苦,臉上又有可怖的鬼頭胎記,幼年時親媽還故意將他丟包,想要拋棄他,即使他百般討好、想孝順母親卻依然得不到母親善意的回應,這讓高淵的童年及成長歲月始終蒙上陰影;後來的後來…他的親爸因為高樹性無能,無法為高家傳宗接代,不得已才將自己認回,希望他為高家留後……可他們都沒有人問過他的意願……真是可笑!

高岸心想:為什麼這麼難?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善待我,哪怕只是一個善意的微笑我也可以滿足;可就連這樣的善意都是假的——是的,暗批女主對他的善意都是虛情假意——難道我就不怕被人善待嗎?我究竟做錯了什麼?為什麼人人都畏我、懼我、厭我、惡我?連自己的親媽都厭棄我!!!好不容易認回了親爸,他卻以虐我為樂,講什麼要成為高家的男人要經得起他的磨難——碼的逼啦!難怪你高家淨出變態!誰在你這樣高壓的變態凌虐下能有正常的心靈發展就真的有鬼了。

 

 

不過,高岸熬過來了,高家人的基因果然強大呀。可熬過來的高岸還能算正常人嗎?當然不能。所以,銳變後脫胎換骨的高岸,成了完全不輸(青出於藍)高家男人的另一個變態。他以虐殺女性來平衡長久以來的心理不平衡,用〝三不猿〞配合鏡像字傳達及誤導警方辦案;他最終的目的——在我看來——不過就是在洩憤!因為他的媽媽總說:若不是因為當年十幾歲不懂事,被你爸騙了身子去,我怎麼會生下你!若不生你,我的人生又當如何如何……;那麼這些那些不懂事的少女都該被教訓,她們就是不知檢點才會亂跟男人跑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,就像丁小泉那樣,隨隨便便就跟男人搞七捻三,將來只會禍害他們的孩子(像他這樣悲慘),不如——由他來懲罰她們這些人吧!


所以警方在天祥寺裡的木屋中看到的那些虐殺相片,事實上是高岸搞出來的,是他在享受那些少女們被虐殺的過程,是高岸親手拍下了那些相片,並珍藏那些相片……夠變態的……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,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小子,古人誠不欺我。

 

 

高岸將所有的不幸忍了下來,他以為只要他忍過去了,終能等來真心待他的人;可惜,老天卻沒他想的那麼善待他,她以為的那個天使(周佳君)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,也怪他自己太自以為是,以為人家願意把他當盤菜,哪裡知道想像是豐滿的,現實卻是那樣的骨感!他不去怪自己把一切想像的太美好,反而將一切的失落都推到了女主身上,恨她、怨她、怪她……然後將一切的挫敗感全轉化成凌虐別人的動(機)力,享受著如神一般生殺予奪的快感,殺了一個丁小泉不夠,在監控了周佳君十四年後,再度犯案……理由不外乎:她身邊竟還跟著宋東年——這個將他在乎的〝天使〞奪走的混蛋!!!

 

人,果然是很奇怪的動物。總是喜歡自說自話,從來也沒問人家一聲願不願意、知不知道有他(她)這麼個人!?就像高岸之於周佳君…她壓根兒都沒注意過這麼一號人物,卻平白無故招他痛恨了十多年……這叫她找誰說理去?高淵想愛就愛,理所當然的以為人家也一樣(?!)想法;然後忽然得不到他想要的回饋後,又自己把對方恨了個徹底,覺得對方負了他的情意……這算什麼事呢?(,,ԾԾ,, )真真把自己當盤菜了——呵呵(我只能呵呵了)。

 

 

網他也是惡意的一環,他做過的事他沒有忘記。他也沒有後悔。當時如果沒有殺死丁小泉,他可能早就自殺了。
多年後,當他在報紙上看到李海燕的犯罪專題系列報導……他心中愛恨交織,殺人犯的女兒訪問殺人犯跟受害者家屬,多大的諷刺
原來愛與恨相伴相生,原來遺忘與記憶也同時並存,他以為可以放下她,沒想到他一直牢記著她……
愛有多深,恨就有多強烈,他是個深情的人,他也是個記恨的人,無論如何,他都要找到她。

 

若要問:為什麼高岸要殺丁小泉?我的感覺是:因為他覺得丁小泉跟他媽當年一樣,都在犯錯的路上,他在阻止!因為丁小泉也是16歲,也跟高岸的母親一樣未婚就有性行為;若是放任不管,那麼未婚先孕就是不可避免的結果,那麼接下來就會是〝另一個可悲的生命就會來到這世界〞,也許那個生命也會是另一個高淵的翻版?!這是不是高岸不能容忍的呢?不得而知。但可以肯定的是:他很不能容忍16歲的無知少女跟人發生性行為——跟他媽媽一樣——這太不檢點。


個人還覺得還有個隱性的可能是:丁小泉和周佳君實在神似,看見丁小泉跟宋東年耳鬢廝磨是不是令他很不爽?周佳君畢竟是他心上人…要他看著丁小泉如此不檢點的跟另一個男人做對野鴛鴦如何能忍?再說了,事後高岸也發現周佳君真的愛著宋東年,這簡直比讓他知道天塌地陷還要難忍!他明明那麼愛周佳君,為什麼她還去愛別人呢?就像他始終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母親懷胎所生,為什麼她始終不愛他?!

 

其實,這部小說裡的幾個主要角色都……挺可憐的,沒有一個活在正常溫暖的家庭裡,就算是周佳君在16歲前家庭生活幸福又美滿,可是這樣的幸福也止步於16歲這一年了!因為這一年她的母親病死了,而那個愛她父親好像隨著她母親的死亡而死亡了般,終日浸泡在酒精不醒人事;就因為他始終這樣醉生夢死,所以才給了高淵可乘之機,栽贓嫁禍!若非發生丁小泉的命案,周佳君的命運不會翻轉的再也回不到正常軌跡……唉……這一切都要怪高淵!你自己帶衰就算了,何苦拉別人來墊背呢?又沒有人欠你的……簡直莫名其妙。


而丁小泉也是個可憐孩子。她的生母跟野男人跑了,所以親爹看管她更嚴格了,動不動就說她長了一張跟她親媽一樣的狐媚臉,成天怕她步上她媽的後塵,對她束愈發嚴厲——孰不知,管越嚴的結果就是:皮球越壓反彈越大!結果倒好……為了避開嚴父的囉唆,搞的她次次都要半夜三更去會情郎(宋東年),這才導致被高氏兄弟發現他們私會,才有了後面的悲劇——唉。


宋東年呢一樣慘淡的年少時光呀,媽媽有憂鬱症,結果因為她媽一個人的緣故,搞的家不成家,家成了宋東年的牢籠,若是可以他真不想成為宋家的小孩;索性在他沉悶的年歲裡,他有幸遇到了丁小泉,初戀的滋味是幸福的兩情相悅這點他比高淵不知幸運多少倍!更幸運的是:十多年後的他雖然痛失了丁小泉,但卻又得了一段新戀情——李海燕(本名周佳君)的愛。可以說宋東年雖然早年不幸,但在愛情上一直都很幸運,愛上的人都是他自己願意回應的感情,兩次的感情都屬兩情相悅的,真的是太幸運了。

 

 

(̯ -)至於高家………
一句話:高家的男人都被養成變態!!!而且這種變態的基因真、的、會、遺、傳!而高淵不是一般的慘,因為他不只有個變態老爸,還有個變態老媽——高淵能不成為變態就奇了!他變成一個變態是必然的事好吧。唉~投胎果然是件技術活兒,希望高淵下次投胎到正常的家庭吧,不要再受這樣非人哉的待遇了——太可憐、太悲慘了!

只是,這些悲慘的人事裡,沒有一個慘過女主吧……(唉)
她的三觀完全破碎,所謂「正常狀態」完全被打的支離破碎,連與人交流的言語也不復存在(這點連醫生都無能為力);她在這麼多複雜的事件中究竟做錯了什麼,要被這樣那樣對待?只因為她漏斯掉一封信嗎?就因為漏斯掉一個大魔王的信她就罪該萬死了嗎?憑什麼高淵將一切結果都推諉於她?這是在推卸責任而已。
理性告訴李海燕錯不在她,可是…她內裡碎成渣的〝對外系統〞已難修復如初……怎麼辦?李海燕慢慢清明的內裡讓她“醒來”看見的第一人,就是宋東年,他那一臉的憔悴和消瘦,讓李海燕知道,就算再如何不堪、破碎,她的身邊始終會有他這麼一個人守護著……不論先前如何不幸、黑暗她都可以不再懼怕,因為有個叫宋東年的人會始終如一的守護著她,這是她最大的幸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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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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